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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——新家

【太平春秋,觀來世事,總得長久。 】

一路無話,就這樣過去了差不多半個小時。

“裏德爾先生,我們還沒有到嗎?”納吉尼實在好奇,悄悄從袖口探出頭來,它看到了一座近在咫尺的巍峨的黑色城堡。納吉尼認為,自己一輩子都在林子裏生活,可是這城堡,卻好像在哪裏見過一般,讓它有種莫名的熟悉感。下一秒,探頭探腦的納吉尼就被制止了——裏德爾一言不發,不動聲色地把它推回了袖子裏。

很快,周圍暗了下來,男孩應該是進了城堡。經過十多分鐘的顛簸(大概是在下樓梯),他停了下來。

“高貴。”他用他那清朗的嗓音說了一個單詞。

接著是一陣巖石摩擦的聲音,他們似乎來到了一間有不少人的屋子。裏德爾又走了一小段樓梯,最後,納吉尼聽到了關門聲,四周安靜的下來。

“你現在可以出來了,納吉尼小姐。”

納吉尼迫不及待地從他袖子裏鉆了出來,這是一間舒適的寢室,床是傳統的四柱床,掛著墨綠色的絲綢帷幔,床罩上面還有銀線的刺繡。墻上掛的中世紀的掛毯,還有綠色的吊燈從上天花板垂下來,它還聽見了輕柔的波浪拍打窗戶的細碎聲響。

“這裏好冷啊,我們是在湖底嗎?”納吉尼有些委屈,感覺受到了欺騙。

“是的,我把壁爐生起來,就不冷了。”裏德爾安撫似的伸手撫摸著它脊背上的鱗片,另一只手揮了揮魔杖。壁爐亮了起來,屋子裏漸漸溫暖了。“我們是在霍格沃茨魔法學校,這裏是斯萊特林學院屬於我的寢室。以後你就睡在那裏。”他指著床頭一個盒子,裏面鋪著棉布墊子,看上去比泥土和落葉舒適很多。

“我的寢室沒有別人,你平時可以出來活動,衛生間在那邊。還有,我們以後就是夥伴了,我允許你叫我裏德爾。”斯萊特林學院一向人丁稀少,這一屆學生又是單數,混血出身的他自然落了單。當然——他也求之不得。

“為什麽不能叫湯姆?”

“別問你不該問的。”裏德爾的口氣冷了下來。

納吉尼註意到,窗臺上有一只坩堝,裏面正煮著一種渾濁的液體,冒著古怪的蒸汽。它還看到他有一個書架,上面不止有課本,還有很多看上去很古舊、有著皮質封面的書籍。

“你是學生嗎?”

“嗯,我在讀三年級。”他淡淡地說。

“我要去吃飯了,你先乖乖待在這裏,等我回來。”他摸了摸納吉尼的腦袋。

“我餓了,我也想去!”納吉尼沖他搖頭晃腦地吐著信子,像是在撒嬌。

裏德爾皺著眉,“我不能讓別人看到你,他們可能會告訴教授,然後你會被趕出去或者直接被殺掉。”

但不愧是裏德爾,很快就想到了辦法。他打了個響指,接著,噗的一聲輕響,房間裏出現了一個生物。他長著大大的像蝙蝠那樣的耳朵,像網球般大小的凸出的綠眼睛和一個尖鼻子。納吉尼嚇得差點從床上滾下去,而這個生物顯然也嚇了一跳。他顫巍巍地開口說話了:“盧卡為……為您服務,尊敬的先……先生!”他說的顯然是人類的語言,然而納吉尼居然聽懂了。裏德爾在它面前只講過蛇語,所以納吉尼從沒意識到,它還能聽懂人類的語言,只是它那蛇類的聲帶發不出英語覆雜的音節,不然,它大概會是世界上第一個會講英語的蛇。

“去給我準備一份惠靈頓牛排,一杯紅酒。還要一只死耗子。”裏德爾命令道,“還有,這是我的寵物,不要嚇到她,也不要跟任何人講!”

“等等,我不要耗子,納吉尼也想吃牛排!”納吉尼嘶嘶地抗議,憑什麽裏德爾可以吃牛排,它就只能吃死耗子?雖然嘴上不饒人,納吉尼心裏還是一陣竊喜,它聽到了裏德爾說“她”,而不是“它”。納吉尼顯然很清楚兩者的區別,雖然她記不清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了。

裏德爾顯得很驚訝,但他並沒有在那個奇怪的生物面前表現出來,他不動聲色地說:“不要耗子,再要一份牛排吧,煎嫩一點,配一杯熱牛奶。”

“遵命!”那個生物鞠了一躬,噗的一聲消失了。

“你聽得懂英語?”裏德爾意味不明地盯著納吉尼,看著那屬於蛇的褐色豎瞳裏倒映出他的樣子。

“我也是才發現的,以前我沒聽過人講話。”

“你真特別。”裏德爾脫了外面的袍子,掛在衣櫥裏,大概是覺得壁爐太熱。他沒有追究下去,低著頭背對著納吉尼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沒過多久,那個名叫盧卡的詭異的生物再次突然出現,手上端著兩個盤子,裏面是一人一蛇的晚餐。

裏德爾把牛肉切成一厘米見方的小塊,用叉子一塊一塊餵給納吉尼,還給她餵了牛奶。納吉尼吃的很開心。喝牛奶的時候,還差點把自己整個塞進杯子裏,看得出來,她非常喜歡牛奶。

隨後,裏德爾飛快的吃完自己的那一份,就出門了。他說去圖書館學習,臨走前囑咐納吉尼不要出去。

他也的確是去了圖書館,不過他並不是去學習,他想要弄明白納吉尼的品種。讓他決定收養納吉尼的除了它顯而易見的致命毒性,最主要的是它的靈智。在他的認知裏,沒有哪一種蛇類擁有近似人類的智慧。他找了很多,最終在一本《魔法界古生物揭秘》中發現這樣一句記載:在梅林時代,有很多魔法生物具有近似人類的智慧和邏輯思維能力。裏德爾看來,納吉尼大概率是某種遠古遺族。而末法時代,很多強大的種族都滅絕的滅絕,隱居的隱居,陸陸續續斷了香火。而納吉尼的家族不知道有什麽奇遇,居然傳承到了現在。

裏德爾完全誤會了。他放下書,思緒萬千。納吉尼有劇毒,還有著類似於人的智商,她不僅會蛇語,還能聽懂人話,如果好好培養,將來也許會成為自己的一把利刃。時間不早了,馬上就要宵禁,裏德爾決定回去。如果被級長抓到(盡管他不怕),還是會很麻煩。

斯萊特林寢室最裏面那一間,納吉尼正趴在軟墊上,迷迷糊糊地等著裏德爾,冷血動物的天性讓她十分嗜睡,但到底是換了環境,又是一個人在屋子裏,她有些緊張。就在她快要困得撐不住的時候,裏德爾回來了,意外地看到軟墊上努力的打起精神等他的納吉尼。他笑了,“你在等我?”

“我一個人睡不著,等你回來一起睡。”

裏德爾哭笑不得,看向納吉尼的眼神卻溫和了許多。他給她蓋上了毛巾,後者很快睡著了,裏德爾在黑暗裏註視著她,卻怎麽也睡不著。這條蛇目前表現得乖巧而馴服,雖然智商與人差不多,可是能看出她心思簡單,易於調.教。一想到這條寵物蛇以後的作用,裏德爾興奮不已。

納吉尼自然不知道裏德爾帶自己回來的目的,她雖然擁有人類的智商,卻未谙世事,思慮單純。

一夜無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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